急沖沖趕到現場一看。原來,那個學生在白馬廟邊上打球。球飛到廟裡去了。門又緊鎖,他沿著樹爬到圍牆上,想進去撿球。正在看著他的同學也沒有發現什麼情況,就聽見他慘叫一聲,跌下樹來,然後就沒了氣息。白芳盯睛向樹看去,又讓意識模糊,竟然看到的是,那棵樹,竟然就是白馬的鬃毛!同學叫,老師,老師,你怎麼了?白芳一激靈,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白芳沉重的說,以後,你們誰也不要靠近這些樹,明白嗎?
學生問,為什麼呀?還有,這個同學怎麼辦?
白芳摸摸他的脈搏,發現跳動得異常的慢,如果不注意,幾乎是可以判斷他已經死亡,身體也在逐漸變涼。但是,白芳直覺他還活著。沉思半響說,你們把他抬回宿舍吧,他還活著。
要不要送醫院?
不必了。白芳心想,叫醫院那群白癡一看,準會診斷為已經死亡,這樣,就真的死了。又叮囑,你們抬他回去之後,把門關起來,用被子蓋嚴實了,不要叫他吹到風。
處理完事情之後,白芳又回到剛才的夢裡。
這個夢是怎麼回事呢?是因為昨夜看了那個傳說,然後才做的這個夢,還是因為這個夢想要告訴我什麼?
還有,剛才看到的,難道說,這廟下,真的有一匹白馬嗎?
毫無頭緒!
白芳沮喪的搖搖頭,感覺精疲力盡。估計是真氣給用多了,一時難以為繼吧。
一看表,竟然已經是下午4:50了,不好,校車!白芳急忙去趕校車。卻發現校車已經開走了。因為週末,校車比平時早發。
看來只能留在這個地方過夜了。白芳差點要哭出來。
雖然不怕,可是留在這個地方,總是叫人心裡覺得不舒服。
鄉村的暮色,總是降臨得很早。村裡人家的的屋頂上,開始冒起炊煙了。白芳卻不知道向何方去。在外邊走走吧。被太陽曬了一整天的水泥路面上,還有熱氣蒸騰起來。南方的夏天就是這樣,潮濕而又悶熱。身上似乎粘了一層什麼東西,極其不舒服。白芳倒有點懷念那晚的涼爽天氣了。剛這麼想著,突然就覺得身上開始發冷了。
細一看,街上又一個行人也沒有了。白芳心想,跑得倒挺快啊。於是回到校內。走近白馬廟,那種寒冷的感覺更甚。樹木彷彿有了生命,用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白芳。白芳打了個冷戰。人呢?這學校裡不是還有幾個學生的嗎?為什麼都不見了?
一陣風似乎平地而起。捲著枯枝和落葉,還有著漫天的灰塵,刮得人睜不開眼來。在風中,白芳似乎又聽見了一些異常的動靜。可是卻分辨不清。
風定了,天又回復到剛才的悶熱。街上又開始有了行人。白芳的晚飯還沒有解決呢。重又出去,走在街上,卻發現那唯一的一家小飯店也已經把門掩上了。賣熟肉的攤子,都已收起。這可怎麼辦呢?難道餓一頓?在白芳的心裡,什麼事也比不上填飽肚子重要呢。再說了,被迫在這種鬼地方過夜,不吃飽了,哪有精力對付那些奇怪的事件?不行,我一定得找些吃的。正想著,虛掩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的是驚魂未定的老闆娘,先是向外看了看,見到白芳時,似乎是吃了一大驚。又看看風定了,終於把門打開。
白芳邁步進去,問,你現在做生意嗎?
老闆娘答,生意,做。你今天怎麼沒有回去?
白芳說,沒有趕上校車,只好在這兒多呆一晚上了。
一碗白面端出來,老闆娘不好意思的說,今天什麼都沒有了,你將就吃吧。
對付完麵條,白芳準備回辦公室上會網,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剛進校園,迎面看到趙峰和其它幾個學生慌慌張張的出來了。白芳忙問,出了什麼事?
趙峰說,剛才,刮,颳大風......,結結巴巴,竟然說不下去了。邊上一個口齒伶俐的學生說道。颳大風的時候,一枝樹杈彎下來,碰到了李偉,李偉死了。什麼?死了?快,帶我去看看。
白芳跟著學生往學生宿舍走去。路上看到不少從枝上下來的落葉,路上寒氣很重。這路上,好像多出來了一棵樹。白芳說不上是哪兒多出來了,也不知道原來是多少棵,現在是多少棵,只是直覺,這路上,多出來了一棵樹。
見到那個學生之後,白芳吃了一驚。這個學生,跟上午那個幾乎一樣。也是一樣的氣息全無,僅剩微弱的脈搏。有個女生怕得哭了出來,老師,這是怎麼回事啊?老師,我們害怕。白芳鼓起勇氣,說,別怕,有我呢。說這話的時候,其實白芳心裡也在打鼓。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一天裡,就有兩個學生發生這種狀況?
女生說,白老師,今晚你不回去了嗎?我們跟你一起住吧。
白芳答應了,說,好吧。我們幾個人一起住,沒什麼可怕的。先把李偉安排好,然後讓他們集中在一個教室裡上自習。自己到辦公室上網,她對發生的現象非常好奇。那種毛骨悚然而又急切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好奇。
。
白芳沿著沒有燈的路往辦公室趕,突然發現牆角站了個男生,穿著米黃色的茄克,好像還拿著一本書。白芳心想,還真用功。突然感覺不對,在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學生在看書?趕緊退回一步到剛才看到他的牆角,卻是什麼也沒有。白芳這一驚,差點跌一個跟頭。迅即又安慰自己,八成是這樹影,交叉的織在了牆角,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人了。而且自己只是瞥見,看得並不真切。
打開電腦撥號上網,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qq裡也沒有消息。白芳開始搜索相關的神學論壇。好傢伙,一輸入進去,顯示出來了一大堆的結果。不過,基本是無用的居多。白芳迅速瀏覽,並選中自己認為有意義的看。
不知不覺,好幾個小時過去了,那幾個女生已經等得不耐煩,過來找白芳了。白芳說,你們先在辦公室坐會兒吧,我要查點東西。這個時候,白芳似乎看到有個女生笑了一笑,詭秘得緊。再看去,卻是一切正常。看來是眼花了,白芳自嘲。
這時,突然看到有一篇關於白馬村的文章。白芳驚奇已極。白馬村,這麼個小地方,竟然真能在網上看到它的蹤跡?白芳剛要打開,那個剛才怪笑的女生走過來,催,老師,我們回去吧。我害怕。電源啪的就斷開了。白芳只好放棄,說,好吧,你們今晚都睡我宿舍去。
眾多的人走在一起,膽量似乎都壯了一些。一共七個人,前後走向白芳的宿舍。分別都介紹了一下姓名,王青,馬琴,李麗,關萍,朱紅,還有那個女生,叫柳紅。
路上是漆黑一團。大家都手拉著手走過去。沒有一個人敢吭聲。突然聽到有個尖叫一聲「呀,誰摸我脖子!」白芳感到脖子上一冷,彷彿也被一隻手摸過。大家都縮手去摸後頸。再拉起手來走到亮處時發現,人,已經少了一個。不見的,正是柳紅。問起,每個人都說趕緊被手摸過。而這時,每個人都是手拉手的,也就是說,除了白芳和柳紅,手都被別人拉住了。又問起是誰叫的那一聲。沒有人吭聲。
眾人面面相覷。
冬天一下子降臨到每個人心裡。
大家都愣愣的看著白芳。白芳說,這樣吧,你們在這呆著,我下去找找。誰也不同意。白芳又說,那,我們一起下去找找吧。朱紅哇一聲大哭起來,我不要。別人的眼睛,也都看著別處,沒有一個人夠膽再下去一次那深深的黑暗中。白芳其實心裡也在害怕的發抖。這個時候,她真恨不得自己是孫悟空,有九頭六臂,不怕任何妖魔鬼怪。可是不行。她還是她,並沒有因為害怕而全身長出猴毛來。不過,如果長出猴毛來的話,這群女生不知要給嚇成什麼樣子了。白芳又問,你們誰帶手機了嗎?關萍從時刻不離身的小化妝包裡拿出來一台小巧的手機。白芳又問,你們知道趙峰的手機號碼嗎?打電話給她。關萍說,趙峰沒有手機,不過,樓下有個公用電話,可以打過去。
白芳給趙峰打了個電話,問了下現在的情形。兩個人依然沒有任何好轉,並且,外面也是一片漆黑。白芳原打算讓趙峰他們也過來,但又不放心留下那兩個昏迷的學生。要自己帶著女生過去吧,看著她們嚇得渾身發抖的樣子,又無法開口。正猶豫間,屋外的風又大了起來。樹影搖搖晃晃,直像是擇個而噬的猛獸。女孩們都躲到了白芳身上,抽抽咽咽的哭聲連成了一片。白芳開始後悔起自己決策的失誤來。早知道,讓學生都呆在一處,不是要方便得多嗎?
這裡面的樹,實在是太多了。遮天蔽日。走在校園裡,就一直是在樹蔭底下,幾乎看不到天空。白芳住的這棟三層高的樓,才勉強在樹叢中露出了一角。往窗外望去,除了能看見樹,還是樹,層層疊疊的,沒有一絲空白。
白芳也幾乎要絕望了。雖然她隱約覺得柳紅的突然消失有蹊蹺,可是又不能放手去查個水落石出,心裡直得像有火在燒。火!白芳眼前一亮。火是陽性的東西,不管什麼東西,就沒有不怕火的。想到此處,白芳忙吩咐她們去找能夠點火的東西。可是因為都是女生,也沒有抽煙的,身邊既沒有火柴,也沒有打火機。這可怎麼辦?白芳轉來轉去,突然眼前一亮,有了,用煤氣。煤氣是自動點火的。利用它把收集起來的這些書報點燃,還有一支蠟燭。
剛要去點火 ,唰的一下,電又沒了。頓時整個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只聽得一片狼哭鬼嚎之聲,女生們都叫得不成調了。白芳摁了下手機,利用手機屏幕上發出的微弱的光,打著了煤氣的開關。煤氣發出的火 是藍色的,不足以照明,卻足夠點燃蠟燭了。
因為經常斷電,這屋裡備有的蠟燭倒是挺多。白芳將蠟燭點亮時,發現女生們全都臉色異常,直勾勾的看著白芳。白芳冷不丁吃這一驚,倒退了兩步,顫聲問,你們,你們都怎麼了?
嘿嘿嘿,一陣不似人間的聲音從剛才還嬌柔可親的女生嘴裡發出。白芳頓時明白,已經有不尋常的事在這屋裡發生了。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就自己沒事。這時,這幾個目光發直的女生都開始嘴角流白沫,眼睛發著白光,向白芳撲來。一急之下,白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瞅準一個間隙衝了出去。
走到門口,發現另一個眼神發直,泛著白光的女生,赫然就是方才離奇消失的柳紅!白芳迅即伸手想要推開她,手還沒有接觸到柳紅的身體,突然覺得眉間抽搐了兩下,手上竟然發出金光,柳紅如同受了電擊,軟軟的倒下了。白芳一時不知道是扶還是不扶。猶豫間,屋裡的幾個女生追了出來。白芳看了看自己的手,便如法炮製。果然,在接觸到白芳的手之後,這些女生都軟軟的倒下了。臉色開始恢復紅潤。白芳只好費力的把她們一個一個拖回床上。累得坐在床沿直喘粗氣。這時,關萍的手機又尖銳而急促的響了起來。關萍正昏睡不醒,白萍便拿起手機,一看,沒有號碼顯示。心想是不是趙峰那邊出了什麼差錯,便摁下了接聽。
一開始,手機裡並沒有聲音,接著,傳來了一陣沙沙的響動,又突然,傳來了那陰森的聲音「我~來~陪~你~」
白芳一哆嗦,手機掉在了地上。那聲音始終在空氣中迴盪不去。這時,白芳才知道,原來,那不是在夢中發出的聲音,而是,確實存在!可是,白芳又有點搞不清自己現在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中了。只剩下那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只聽得哎呀一聲,柳紅悠悠醒轉了。白芳不敢妄動,觀察著柳紅的動靜,發現她再無異常之後,才敢湊上前去。
不想,柳紅的指甲突然暴長,使勁的掐住了白芳的脖子,指甲,深深的摳進了肉裡!天終於亮了,白芳醒來的時候,發現幾個女生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床上,或者地上,自己就是背靠著床腳坐在地板上的。白芳看了一下,還是不見柳紅。照照鏡子,要不是脖子上的掐痕仍在,她又要懷疑昨天晚上經歷的一切是否真實了。
再晃一晃腦袋,還是有點暈。只是,依稀記起,在自己快要支撐不住時,來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自己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她是誰,就昏迷了過去。這個女子是誰呢?為什麼她看上去這麼眼熟?白芳百思不得其解。對了,剛才在夢裡,自己似乎還夢見過這個女子。可是一醒來,便又全忘了。怎麼辦呢?再回到夢裡去看看吧,這兩天消耗太多,如果冒然回去,只怕就出不來了,只能永遠迷失在那無邊的夢裡。
這時,那幾個女生也醒了。紛紛哎呀,我怎麼睡在了地板上?髒死了。白芳笑笑,昨天晚上的性命,都是撿回來的,你們還有心思嫌髒?不過看她們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倒也不想點破,生怕這樣的記憶會對她們有害。
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問起柳紅上哪兒了。白芳問,柳紅呢?什麼柳紅?眾女生都莫名其妙。白芳暗叫不妙,你們,不認識一位叫柳紅的女生嗎?不認識。我們班,從來沒有過姓柳的女生。白芳也才記起,白日裡,並沒有見過柳紅的,到了晚上,柳紅才與這些女生一起來辦公室找她。看來,這個柳紅,就是昨天晚上的癥結所在啊!
吃過早飯,白芳要搭車回本部去,學生也都亂紛紛的,急著想要離開。白芳想了想,說,也好。只是你們回到本部也沒有住的地方,不如這樣,先去附近農家租個房間,你們,就不要住校內了,這樣也方便照顧那兩位同學。
白芳安排好了,便起身回本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