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小鎮
那是一個連盲人都會感到恐怖的黑夜,人們早早的就睡下了,也許只有睡眠才會讓人們忘記恐懼。
這個小地方叫陰閘關,是一個在地圖上跟本找不到的小地方,地處四川省,屬於酆都市轄區,人口不多,稀奚落落的分部在小縣城裡。
這裡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和中國千千萬萬個小縣城一樣。聽老人們講,早先的時候,這裡還有很多的人家,可是後來漸漸的就越來越少了,原因是一些詭異的事件!
陰閘關唯一的一個小花園,地方不大,最為著名的是一口明朝時留下的一口古井,其實,這個小花園就是因為有了這口古井才建起來的。
每天清晨,一個老人就會清掃這裡。那個老人孤身一人,老伴早早就離開了他,老人唯一的一個兒子也得了不知名的怪病,身上長滿了大錢的印記,最後死了。鎮裡哪個自稱通靈的錢半仙看了說:「哎,老王啊,你兒子前世虧欠人家的陰債太多了,債主們追債都追到今世了!大錢就是他還的債啊!」失去唯一親人的王老漢只是木然的搖了搖頭。
其實王老漢是一個不錯的人,年輕的時候還是先進生產者呢!再後來,他的老伴又死了,誰知道所有的不幸都落在他的身上,所有的親人都離開了他。老人就把家搬到了小花園旁邊住了下來,每天清掃著那裡,好像那是他的一個忠實的老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日子一點一點的流逝,老人這一住就是十多年,日復一日的做著同樣的事情。人們總能看到那個拿著一把大掃把矮小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那是陰瞞的秋日,老人和往常一樣的拿著那把舊掃把蹣跚的揮動著。
一陣陰冷的風使得王老漢打了一個冷顫,一片暗黃的紙錢飛到了老王的腳下,老王疑惑的看著它,那張紙錢忽左忽右的飛舞著,翻轉著,老人的眼漸漸模糊了,它看見那張紙錢的一面好像有字,紅色的字,血色的紅!但是老王怎麼也看不清楚上面寫的什麼。
好奇心使得老人想看看上面寫的什麼,於是他彎下腰去揀,但那紙錢卻隨著風飛了起來,落在不遠的地方。老人快步的走過去,它卻再一次的飛開了。老人有些急了。於是,他就一直追著,不大一會老人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了,是的,年齡是不饒人的,他這個年紀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老人放下了掃把,做了下來。那張之前好像知道老人已經累了一樣,也老老實實的坐在老人的不遠處。
不經意間,老人彷彿看見了兩張同樣的紙錢!老人揉揉眼睛,沒錯,是兩張!老人有些詫異,無奈的搖搖頭。
汗淌了下來。老人拿出手帕擦汗,一小片什麼東西落在了老人的腳邊,老人感覺到了。沒錯,老人猜的沒錯,是紙錢。但是,最讓老人驚異的卻不是那一張,而是周圍的那些。是的,是那些,無數的!
老人瞪大了眼睛,他也感到了他的那顆已經衰老的心臟瘋狂的抖動著。沒錯,他看到了,看到了漫天飛舞的紙錢,那種暗黃色的,一面寫著紅字的紙錢!
老人呼吸的急促了起來,也許他預感到這些紙錢預示著什麼會發生,是死亡麼。其實,老人並不害怕,像和他這個年齡的大多數老人一樣,他並不畏懼死亡,離開世界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但是,這樣的場面老人還沒有經歷過。
在過了一小會之後,老人漸漸的鎮定了。他想找到這些紙錢是從那裡來的!於是老人開始四處找了起來。當他走到那口古井不遠時,他就像是電影中用蒙太奇手法定格的人物一樣,韁在了那裡!
因為他看到了那些紙錢的來源了,是那口古井,那口乾枯了已經不知多少年的古井。紙錢從那裡噴撥而出!但是,老人又看見在井的不遠處的一個人,老人的眼睛濕潤了。
他看到了他的兒子。
「爹……我已經還了人家的錢了……連你前世欠人的錢我都替你還了……爹……」是他兒子淒慘的聲音。
人們在古井不遠發現老人時,老人已經離開了人世。他躺在一地的落葉中,手捂在心臟那裡,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一種解脫之後的喜悅。後來,醫院的人說老人是死於心臟病。但沒有知道老人生前的最後一眼看到些什麼……
還有許多人們所知道的,鎮子裡的一棵百年古樹,在樹幹長出了人臉,是一張男人的的臉,痛苦的表情,還從眼睛裡流出了血,鮮血!人們都說那棵樹很邪門。後來,那個通靈的錢半仙看過後說那個地方聚集了太所的怨氣,以至於從那棵老樹上發了出來。陰閘關一年到頭都有風,本地的人都能感到刺骨的陰冷風,外來人卻感不到,他們都說在這裡都感到不舒服,冷!冷!
像這樣詭異的事情還有很多,知道恐怖過程的人幾乎沒有,有的只是活著的人的一些傳言,因為只有死去的人才曉得內容,但是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Ⅱ怪醫
在縣城的最西面,有一座三層的小樓。但是隨著住戶一家一家的離開,只剩下了五戶人家。
一樓住著一戶很特別的人家。其實,這戶也只有一個人,一個單身女郎,肖雨菲。她是個醫生,來自大城市,但是大學畢業後自願的來到了這裡,在鎮子的唯一的一個小醫院做了醫生。如今已經三十出頭了。
她的臉很白,是那種只有死人才有的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但是不能否認,她有一種令人折服的氣質,那是一般女人所沒有的,雖然歲月不經意的流過,但絲毫也沒有在她的臉上刻下什麼,反而更給了她成熟女人的美。和她握過手的人都知道,那是一雙冰涼冰涼的手,讓人寒澈心底!但說實話,她的確很美,有一種令人銷魂的美。但她人很孤僻,為人很古怪,總是穿著一件白大褂,不論何時。更奇怪的是,她來到這裡之後很少離開這裡,彷彿是從底下忽然冒出來的!她沒有家麼,父母呢?人們總是在私下猜測著。肖雨菲幾乎從不和鄰居說話,也很少笑,因為沒有人見她笑過,也許,在做夢的時候她也不會笑。
每當提起她,人們都會無奈的搖頭,帶有幾分恐懼,她在那間小醫院裡,醫死的人最多!也許是她的醫術差勁,但她可是一個名牌醫學院的高才生呢!
奇怪的是,不論多重的病人到她的手裡,經她的醫治,都會有一陣的好轉,原來的病完全的消失了,好的就像常人一樣,但很快的,定然一命嗚呼。人們在也不敢讓她醫了。
所以,每當肖雨菲值班的時候,醫院裡就靜的怕人!
Ⅲ子丑
「子丑啊,那篇《靈幻虛空》你什麼時候完成啊,咱們可就指你那篇小說出彩了,你可要抓緊點啊!」那個胖胖的馬主編又在催促丁子丑了。
「嗯,好的,那個,快了快了,一周寫完!」子丑應付著。
丁子丑是個懷才不遇的窮秀才,是鄉下考進城裡來的。父親早早就去世了,是母親含辛茹苦把一雙兒女拉扯大,子丑還算爭氣,考進了城裡。現在孤身一人,母親和姐姐在鄉下平靜的生活著。由於沒有什麼關係,人又不是很變通,大學畢業後沒有找到稱心的工作。他大學裡是學中文的,因為自小喜歡寫東西。於是在一個小雜誌社裡找到了工作,當了個小編!也就是現在他工作的這個地方。
這個小雜誌社半死不活的掙扎著,情況是每況愈下。其實,這裡就只是靠著子丑苦苦的支撐著,幸好,子丑也不是個挑剔的人,他不想離開這裡。他們的主題就是:恐怖故事。
子醜的朋友還不算少,其中一個就是肖雨菲!
與肖雨菲認識彷彿是天意,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嗜好:收集錢幣。
肖雨菲唯一的愛好也就是這個了,她收集各式各樣的錢幣,就算是冥幣也不例外,彷彿只有在那些花花綠綠中有著自己的世界!
雨菲結識子丑是在酆都的一個收藏品市場裡,這裡也是她外出唯一樂意光顧的一個地方。而子醜的這個嗜好並不是自己的,而是父親的,子醜的老父親生前的最大嗜好就是這個。老頭去世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自己的那些收藏不會流失,所以,孝順的子丑也就開始漫漫的培養自己對這些東西的感情了。
兩個人一見如故,談起收集就很投機,大家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說實在的,另外的一點因素也是因為肖雨菲的美麗和那種氣質。子丑第一眼看到雨菲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她就是你要等的人。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認識三年了,給子醜的感覺,除了談到有關收藏的事情時,肖貴會很感興趣,其餘的時間她會很少的說什麼。有關她的身世,子丑知道的很少很少,幾乎可以可以等於零。子丑幾次約她出來,都沒有成功。他對她的瞭解也僅僅知道她來自那個神秘的小縣城,和她的人一樣神秘的小縣城。
很意外的,這天,他接到了雨菲的電話。
「子丑」其實,雨菲的聲音和她人一樣的冰冷,但是更加顯出那種冰清玉潔的感覺。
「知道麼,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來麼?」
其實,子丑早就想去雨菲的家裡看看了,一是為了更多的瞭解雨菲,另一個因素也想多多的瞭解一下那個據說很神秘的小地方,也可以增加一下自己的創作靈感。只是一直沒有什麼很好的機會。
「是麼……,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呢……。那個……,我……一定去的……」過於的激動,使得這個健談的小伙子有點結巴。
「那好,明天我到車站接你去……就這樣吧」
她的話語總是那樣言簡意賅。
子丑心理默默的想著,還帶著幾絲舒服的微笑在臉上。
Ⅳ初見
八月十七日,明天,肖雨菲的生日。
子丑心裡默默的記下了這個日子。很隨意的,在檯曆上上八月十七那天重重的畫了一筆。
「鬼節」這樣的兩個字出現在子醜的眼前。
「怎麼這麼喪氣」暗自的納悶,又仔細的看了看那本檯曆,陰曆七月十五,沒錯,那天是鬼節。
這就是了,哎,應該給父親燒紙了,心裡說著。
子丑慢慢的仰在了舒服的轉椅上。
去陰閘關的班車一天兩次。子丑選擇了晚一點那一趟車,白天匆匆處理完稿子,就匆匆的趕往車站。
天氣的變化總是出人意料的,傍晚,原本晴朗的天幕卻給了人們了一個意外,斗大的雨點急匆匆的落了下來。
車裡的人不多,大多是陰閘關的人。
子丑做在靠近窗戶的一個位子。雨沒有停的意思,雨勢到是小了許多。
看著窗外模糊的影影綽綽,心中不知怎麼的有種傷感的情緒,「都是這鬼天氣鬧的」子丑安慰自己,因為一會的約會是件美好的事,不應該因為什麼影響了自己的情緒。
車裡的其他的乘客大都低著頭,連臨座的中年婦女懷中的嬰兒都安安靜靜的,出奇的老實。但卻瞪著眼睛惶恐的看著子丑,像是見到了鬼魅一般。那種眼神不像是來自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他的母親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麼。
子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裹緊了雨衣。
顛簸的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子丑感覺是那麼的突然,不,應該說沒有感覺到,彷彿這是突如其來的死亡。
「喂,到站了,該下車了,你!」司機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像一把長滿了銹的刀子一樣,切割著子醜的耳朵。
「哦……好的……好的……對不起……」
子丑終於在胡亂的思維中掙脫出來了。
「呼~~~~~~~~~~~」子丑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於是拿起了雨傘,當他起身要走的時候他發現,車子裡的乘客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點聲息也沒有,像鬼一樣的消失了。
子丑打了個冷顫,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快步的下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