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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學院不開的大門4

十四. 李正之迷
  我看到李邪暗淡的神色,知道已經鉤起他的傷心回憶,剛想張口道歉,怎麼知道他卻揚揚手,說道:「你今晚野探文科樓,見到了什麼?」
「我先是見到了陳朋海……他很恐怖地死在大門玻璃裡,死前,眼睛還直直地看著我,想是想我幫他什麼似的。」
「嗯,他是不是滿身流血?」李邪問。
「是啊,你,你怎麼知道?」我越來越覺得這李邪不是碰巧被捲進這件事來的。
「嗯,果然一樣。還見到什麼?」
「後來我被不知名的黑影引到院長室去,卻讓我發現院長竟然在,嘔……,竟然在肢解馬可欣。」
「嗯,後面的我替你說了,然後院長說了句『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就跑了出去,你剛想追上去卻發現身後有個女人。於是你轉身看她,卻被她的血箭所傷,對嗎?」
「嗯?沒錯,你說的都沒錯。」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就像野探文科樓的不是我而是他一般。
「哈哈,不用這樣看著我,是不是因為我好像身臨其境一般?」
「嗯?」我再一次看了看李邪,雖然他救了我,但是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他是個警察,其他一無所知。
  他認真地看了看我,然後說道:「真的很像,我知道你一定是我哥哥派回來的。好吧,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哥哥李正,是八八年考上中大中文系的,我可以這麼說,他是個很優秀的人,很得女孩子的歡心。但是我哥哥從來不談戀愛,因為他覺得世間女子都很膚淺。可是,他的魅力卻讓他不斷地惹上麻煩,一上大學就讓幾個人愛上了。其中一個就是叫單涼的女人。」
「什麼?單涼?」我驚訝了,看來事情遠非我想像的這般簡單。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繼續說道:「哈哈,果然是個非凡的人,知道的比我想像中還要多。那你一定知道張雪和黃華了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停了下來,突然抬頭看了看天空,說:「如果世間沒有了愛情,那也許我們都會活得容易很多。」頓了頓,轉身看著我說:「沒被嚇著吧?我這人不太適合感情,現在居然學人多愁善感了。不過,我哥哥就是因為愛情而死的。」
「那……」
他打斷了我的說話,繼續說道:「也許你會有點悶,但是我必須說明白一點,那就是,張雪,單涼,還有黃靜是同一個宿舍的,但是她們都同時愛上了我哥哥。因為是同一個班的,我哥哥也就沒有象避忌其他人那樣避忌她們,後來,更在深一步接觸下,愛上了黃靜。」
「啊?這不可能。」我說道。
「哦,為什麼?」我只好把我看到的陳朋海在圖書館看到的日記告訴李邪。他想了想,肯定了那日記是李正所寫的,「因為,」他說,「我哥哥從不把感情寫出來,所以在他筆下,每個人都是平等的。」
  「嗯,好吧,那你說下去。」
「可是我哥哥也從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啊,所以就不懂得如何去表達。直到後來的一天,張雪失蹤了。」
「嗯,從他的日記可以看出,這個張雪應該是中了血咒而死的。」
「沒錯,我哥哥和我一樣,從小就有所謂的鬼眼,對道法也很有興趣,因此我們常偷偷地討論神鬼這東西。從他給我的來信中我可以看出,他有點懷疑是單涼干的,因為哥哥看出單涼其實是有法力的。」
  「那再過了一天,連黃靜也不見了,所以你哥哥就懷疑上了單涼?」
「沒錯,可是這一步失誤,卻讓我哥哥失去了生命?」
「什麼?失誤?」
「對,真正的兇手,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黃靜。」他說出這個名字時,竟然露出了讓人心寒的殺氣。
  
十五. 被隱藏的真相
  我從沒有看到過一個人的殺氣可以這麼地重,心中竟然也泛起不寒而慄的感覺。
過了良久,他才吁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哥哥給我的最後一封信說,為了找到真相,他夜探了文科樓,至於發生什麼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一呆,半響才反應過來,說道:「不會和我今晚發生的一模一樣吧?」
「沒錯,簡直像是歷史在重演。不過我哥哥那晚看到死在大門的人不同了而已。」
「是誰?」
「單涼。」
「單涼?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李正日記中提到的幾個女人應該都死了啊?」
「哈哈……」他突然很悲涼地笑了,說:「所以我說 這世界上最毒的,就是他媽的女人。因為我哥哥在最後認出了神秘女鬼,她就是黃靜。」
真的是黃靜?我心中暗想,她是黃華的姐姐啊,聽黃華的語氣,似乎黃靜也是冤死的啊?可能是朋友這兩個字在我心中做怪,我竟然責問起李邪來了:「這不可能吧?黃靜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就是個謎了,我哥哥在信中也沒提到。但是他卻真真實實地看到了黃靜,我不相信我哥哥會在摸菱兩可的情況下枉自判斷。」
恩,李邪對李正的崇拜簡直到了盲目的地步,不過如果那李正真的是這麼優秀的人,那他說的也不為過。不過我再想深一層,發現李邪的話中有一個很大的破綻。
「李邪,你剛才說十二年前李正發生的事和我今晚發生的很像,那他是不是也應該中了血咒?」
「沒錯,但是我哥哥憑自己的努力,雖然沒能活過來,但是卻把血咒記憶到骨子裡去,所以我才能造出這三顆藥丸。」
「還有,為什麼黃靜要殺死你哥哥,按理說她愛著你哥哥,就不會傷害他的呀?」
李邪搖了搖頭,說:「這也算是一個謎吧,女人就他奶奶的難猜透。」
  「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為什麼院長會肢解人呢?而更奇怪的是,院長肢解的人是我看到了的死了的人。」
「那你看到了誰?」
「馬可欣。」然後我把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事告訴了他。
「那你知道我哥哥當年見到了誰被肢解嗎?」
我想了想,「莫非是張雪?」
他剛想答話,一把聲音從我兩身後傳來。
  「你們想知道的事,為什麼不問我?」

十六. 院長的往事
  我和李邪大驚,急向後看去。
一個身影從黑暗處慢慢走了過來,身形在月光下現了出來,身上還時不時地滴著血。
我剛想說話,李邪先一步站在了我面前,暗示我還未完全恢復,什麼事都由他先擋著。
李邪對著那人影說道:「哼,你是人是鬼?」
那人在月色剛好被擋住的地方站了下來,幽幽說道:「我還能算是人嗎?哈哈,我還能算是人嗎?」
「嗯?」聲音很熟悉,莫非是…… 我向前一步,站在了李邪旁邊,對著那人說:「你是不是李海淘院長。」
那人苦笑一聲,繼續向我們走過來,慘白的月光照在他臉上,顯得詭異非常。他在距離我們一米處站定,然後沉默地看著我們。由於剛才我在院長室看到的恐怖一幕,我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脫口而出道:「馬可欣,你為什麼會把馬可欣……」
  他怔怔地看著我的臉,彷彿在審視著我,想從我臉上找到什麼。李邪暗暗拉著我的手,身體微微擋在我身前。終於院長吁了一口氣,說道:「真的很像,如果不是那晚我親眼 看到李正的死,還真懷疑你就是他了。」
「哼,我哥哥的事你少管。」李邪對這院長並不友善。
「哦,你是李正的弟弟?好,好,好……」他連說了幾個好後,左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小刀。李邪一把把我拉向後,右手暗握住挎在腰間的手槍。
  院長見我們這般反應,大聲地笑了起來,說道:「哈哈,想不到我竟然會淪落到讓人像怕惡魔般怕我,報應啊。」他左手握住小刀,向我們跨來了一步,繼續說:「我已經無法忍受了,但是在我告訴你們真相前,能否答應我一個要求?」
李邪哼了一聲,說道:「對你這種人,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哦,是嗎?」院長整個人一沉,頹然倒下。
我不忍心看到他這樣,雖然從心裡我就討厭他,於是向他說:「你先說吧,我們不可能還沒知道你要求的是什麼事就答應的。」
他聽到我這樣說,知道還有希望,馬上站了起來,說道:「好,我先告訴你們當年發生的事。」他又向我們走前了一步,說道:「當年的事,可以說是我一個人的錯,哎。一九八八年,我剛好考到了博士頭銜,被分到中文系當教師。千錯萬錯,都是錯在我的色心,我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學生,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黃靜。」
  「什麼?又是黃靜?」院長對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愛上了她,就已經是很不應該了,可我還貪心地想佔有她。本來我也只是想而已,但是很多時候情不自禁,我就寫了下來。八九年九月一日,我在辦公室忙寫報告,寫著寫著,想起了黃靜,竟然把報告寫成了情書。事有湊巧,剛好單涼來問我關於論文寫作的問題。可我太沉迷於自己的想像,居然不知道她來到了身邊。
單涼知道我愛上黃靜後,竟然說她會幫我追黃靜,還向我保證黃靜也是愛我的。當然,我也感到這事有點不妥,可是理智被衝動所淹沒,於是我和她合作了起來。」院長說到這裡,又向我們走近了一小步。「九月三號,張雪突然失蹤了。」院長說到這裡,看了看我們,解釋到:「張雪,單涼,還有黃靜是同一個宿舍的學生。」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其實從李正留下的日記裡,我已經知道了這事,現在院長講的和日記吻合,說明他並沒有說謊,至少到現在而言還沒有。
  「那時我也沒有任何心情去理會這事,因為單涼說,黃靜答應九月五號晚上與我約會。我已經被這消息沖昏了腦袋,根本就沒去考慮單涼的話的可信度,哎,錯誤就這樣釀成了。」

十七. 可怕的愛情
  院長左手的小刀在月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不時閃到我臉上,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院長說到這裡,並沒有急於說下去。他站在距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臉上竟然現出不可思議的笑容。
我心裡一寒,忙向後退了一步。院長看到我的反應,不好意思地說:""哎,嚇著你了,我真是個魔鬼,雖然我知道我不該愛上黃靜,可是想起那天晚上,心裡還是忍不住甜蜜起來。"" 聽到這話,我幾乎噁心到想吐,也終於開始真正明白到,院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我開始後悔剛才的心軟了。
院長也沒有理會到我臉色的變化,繼續說道:""九月四號那天晚上,辦公室的同事都走了,而我藉故留了下來。我始終不大相信黃靜會愛上我,但是只要有一點希望,那怕要我負上不道德的罪名,我也會和她在一起的。""
我和李邪對望了一眼,神色都很複雜。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說真的,我還真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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