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夜在墨藍色天空的襯托下,越發的寂靜,遠處偶爾傳出幾聲犬吠,讓我的內心平添了幾分安詳。
我總喜歡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坐在電腦屏幕前碼字,說不上為什麼,也許是潛意識中的一個習慣,也許只有這個時候的我,才會卸下臉上的面具,任思緒隨風蕩漾。
今夜又將是一個無眠的夜晚,做在電腦前,靈魂有些神遊,內心深處那莫明的恐慌感快令我窒息,十七年中那些不堪的記憶湧上心頭,剎那間,讓我有一種鑽心的疼,還有那深如骨髓的恨,我並不認為自己的經歷是那麼悲壯、慘烈,但至少在我認識的朋友中,他們都不曾有過和我一樣灰色的花季,我很感謝上蒼讓我在淚水中擁有了這個年紀不應擁有的那份成熟,雖然為此我付出了樣慘痛的代價,而我也從一開始只懂得怨天尤人的小女孩,逐漸變成了一個看透世間蒼涼的人。有時我也很羨慕那些擁有著快樂花季的同齡人,他們不懂也不必去懂那些有著醜惡臉嘴的人,我也曾抱怨過命運,為何那麼不公,為何要在我的花季裡安插那麼多人面獸心的人。
我不是一個好女孩,十二歲踏進初中後便不知道了學習為何物,記得進入初中時的第一次考試,我會急,漸漸變的有些麻木,學會了談戀愛,喜歡上了被男人眾星供月般,捧在手心裡的感覺,喜歡在別人嫉妒的眼光中尋找一絲快感,我就在這虛榮中墮落著,裡面夾雜著友情的迸裂,朋友的出賣,最開始有些痛,漸漸的也麻木了,十五歲時,我被一個我曾經是那麼尊敬的人,從天堂一把拉進了地獄,是他讓我明白了什麼叫衣冠禽獸,是他讓我體味到了什麼叫虛偽,是他讓我看到了那一個個曾經稱兄道弟的朋友在關鍵時刻是怎麼把那個無辜的我推出教室,而他們卻在為一個衣冠禽獸哭的歇斯底里,同年,我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那個地方,沒有參加畢業考也沒有中考,同年,我在父母的指責聲中站在了樓頂,六月的風,卻冷徹骨髓,說實話站在那麼高的地方,害怕,但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退路,才領悟到,原來死也需要勇氣,從鬼門關繞了一轉出來的我懂得了應該珍惜生命,但殘酷的現實讓我不再信任任何人。十六歲時,我踏進了中專的校門走上了一條並非自己意願卻能令父母開心的路,我痛苦著,爸媽卻笑了,那年,我學會了吸煙,十七歲時,我變的面目全非,遊蕩在校園的每個角落,丟了自己的夢,丟了自己的靈魂。
我是個墮落的人,因為在逆境中我沒有選擇奮勇而上,而是選擇了逃避,我是個冷血的人,因為我的心早已在傷痛的烈火中燃成了灰燼,隨風逝去,我是個多情的人,因為我總希望遇到一個心疼我的人,好好寵我,來填補那個已經燃成了灰燼的空缺,卻給了他們一次又一次傷害我的機會。
我成了老師家長眼裡無藥可救的人,我想反駁,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與人爭辯的力氣,卻發現,我已經沒有立場去爭辯什麼了,如同行屍走肉般遊走與城市的每個角落,卻再也找不到了自己的定位與自己腳下的路,就這樣迷失在了這個有些腐敗的社會中。我像掉進了一個沼澤地,在求生的過程中卻越陷越深,而圍觀的人們卻站在身邊殘忍的笑著,我從最早的求救到最後無奈的接受自己將要死亡的命運,就這樣束手無策的任自己越陷越深,直至感覺到空氣一點一點從自己胸腔抽離,沒有呼吸,就這樣長眠於地底,有誰能體會到從中那由希望到絕望的悲哀?不要再指責我為何變成了這樣,不要再對我說你們對我有多麼失望,夠了,我曾經在無數個夜晚向你們虔誠的懺悔,可誰給過我一個改過的機會?我曾經懸在懸崖邊上時是多麼希望能有一雙手能拉我一把,可是你們卻吝嗇的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雙臂,眼睜睜的看我掉進那萬劫不復,既然當初你們選擇了這樣對我,就不要再對我說你們當初對我抱有了怎樣的希望,不要在毀了一個人後,又帶著那虛假的面具到我面前憐憫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更不需要你們這些把我推向地獄的人來同情。恨到骨子裡,不要帶著你們一張又一張面具來我面前亂晃,虛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