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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風雨中尋求真愛

拿起電話,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一陣“嘀嘀———”聲之後電話另一端傳來了藍藍溫柔的聲音。因為藍藍已經身懷六甲,不便出門,所以採訪只能通過電話進行。聽朋友講起過藍藍的經歷,很想知道她對這些年的經歷有什麼特別的感觸,她說:“過了也就過了,只要他不計較我以前的事情,對我好就好了。”電話的那端,藍藍的聲音顯得非常平靜,她說以前經歷了太多,現在只求生活安定,與老公和快要出生地寶寶快樂地生活。

  為了逃避孤獨,她與人同居

  藍藍出生在農村,她說自己討厭農村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所以初中畢業後就獨自一人到省城求學。城市的一切,對剛剛走進來的農村女孩來說是那麼新鮮。但是城市的生活也改變了藍藍純真的性格,也改變了她未來的生活。

  我進城後的第一個感覺是:城裡的車好多啊!剛開始我根本不敢過馬路,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被車撞了。當我穿著那些讓鄉下人羡慕的衣服走進學校時,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小丑,大家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馬戲團看小丑的表演。

  感覺特別的孤獨,很多同學都是城市的,而我來自農村,與他們沒有共同話題。那段日子我特別的封閉,除了上課就是回宿舍睡覺,或者就是給家裡打電話。每次與家裡通話,我都哭著說要回去。為了不讓父母傷心,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了下來。大概有兩個月吧,我遇到了劉。那天,因為和宿舍的人吵架又不敢給家裡打電話,我一個人偷偷躲在校園的小樹林裡哭。哭得很傷心:自己以前嚮往的城市生活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自己會成為被人嘲笑的對象?(現在想想,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大家並沒有故意疏遠我,是我把自己給封閉起來了)。就在我哭得的正傷心時,劉悄悄坐在我的身邊,他把一塊手帕遞給我。我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生,用手擋著哭腫的眼睛準備離開,他攔住了我。他笑著說:“是不是想你媽做的紅燒肉了?”其實這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話,可是就是這句玩笑拉近我倆的關係,因為我確實很喜歡吃紅燒肉。後來,我和他做了男女朋友,也許是一個人獨自在外很寂寞,也許是希望有一個人來關心自己,也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總之沒多久我們就住在了一起。

  戀愛從我們住在一起的那個晚上起就變了味道。他從沒有說喜歡我,只是認為我們是互相需要。他說的很多,我需要他,我需要他陪我度過孤寂的夜晚,也需要他滿足一個花季少女的虛榮心。我陪幾個要好的女同學去過醫院,看著她們臉色蒼白的走進手術室就非常的害怕,並且告訴自己永遠不要走進那裡。但我最後還是進去了。躺在手術臺上,不敢睜開眼睛,我怕自己一旦看見醫生拿在手裡的手術刀就沒有勇氣繼續躺在那裡。雖然告訴了他,但他沒有陪我去醫院。走出醫院的那一刻,我想離開他。回到住的小屋,我按好朋友的囑咐在床上躺了兩天,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回來,而我就那樣靜靜躺了兩天。第三天,剛剛逼自己吃完生雞蛋他就來了,他說他對我沒有感覺了,要和我分手,我沒有同意,雖然我的內心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以為我要死纏著他,就約了另一個女生在小屋裡。也許朋友說得對,女孩子一旦懷孕就意味著一切要結束了。戀愛、懷孕、打胎,然後和他分手,前後只有四個月。這四個月裡,我失去了很多東西。

  藍藍說她不願意再談那段經歷,她說自己當時還是孩子,卻要面對任何成年人都不願面對的局面。去醫院的那天,她碰到了一個老鄉,等她再一次打電話回家時,父親只說了一句話:“我沒有你這樣無恥的女兒!”藍藍哭了,她說自己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的結果。沒有家裡的支持,別說上學,藍藍基本的生活都沒有辦法解決。她沒有告訴別人是怎樣度過那段日子的,她說自己做了所有的女人都不願意做的事情。她惟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會給老公帶來傷害,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愛情路上受盡折磨

  好不容易挨到畢業,藍藍因為沒有繳學費,學校把畢業證給扣了,說是繳清了學費才給發。沒有畢業證,有家又不能回,藍藍只能暫時寄住在朋友家。應聘了無數次,也被拒絕了無數次,終於有一家網吧的老闆看藍藍相貌不錯,可以用來攬客人而留下了她。

  也許我這一輩子只有靠外貌才能有飯吃。有時,我真想毀了自己的這張臉,它帶給我太多的痛苦。因為這張臉,我有了工作;也因為這張臉,我總是遇到很多麻煩。網吧的工作沒白天也沒有黑夜,裡面的人也是形形色色,為了自己的安全,我住在網吧的管理室,答應老闆少拿工資。整天在裡面泡,沒人的時候也在網上跟陌生人聊聊天,認識了很多網友,雖然他們一再要求見面,但我一直都沒有同意,我不想現實生活中的傷痕在虛擬的網路裡繼續。但我還是難逃一劫,有時候我想是不是老天看我過的太安逸要懲罰我,所以送來了張。早上的網吧一般很少有人,我時常在這個時候上QQ。那天我照常打開QQ,上面只有一個人,覺得無聊就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他說和我很投緣想見面,我拒絕了。他問哪個網吧,我想也沒想就告訴了他。他說要來找我,我覺得這人很麻煩,就沒再理他。過了幾分鐘,老闆喊我說有人找。我出去一看,是一個很清秀的陌生男孩子,原來他真來找我。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後來他說我一個女孩子住在網吧不安全要我搬到他那裡去住,我同意了。他對我非常好,每天接我上下班,知道我喜歡吃紅燒肉,每次都會親自做了讓我吃。那時候,感覺就像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非常幸福。每次陪我從醫院回來,他總是說對不起,說他讓我受苦了,然後不去上班照顧我。

  我們的生活就這樣一天天過著,他有時候會提起結婚的事情,我總是以還小為藉口推脫。我不想騙他,可是我又不敢對他說沒有經濟來源的那段日子裡發生的事情,我怕他一旦知道了就會離開我。我沒有了家人,不想再一個人苦苦掙紮,不想每天換一個睡覺的地方,也不想失去被人關心,被人呵護的感覺。但他一再追問,我終於忍不住告訴了他,他聽完後就走了。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回來,我沒有去找他,我知道找也沒有用,等他做出選擇時就會回來。

  那天下班特別晚,以前總有他接送,所以並沒有感覺回家的那條巷子又黑又長。但那天心裡特別恐懼,總覺得會發生什麼。所以一走進巷子,我就加快了步子,甚至小跑起來。當我跑到巷子中間時,兩個人突然竄出攔住了我,把我往旁邊的小院里拉。我拼了命的喊救命,可是午夜時分,能有幾個人還醒著?我掙紮,可是沒有用,他們把我的手腳都按住,有一個還用東西把我的嘴巴捂上了。我徹底絕望了,沒有人會來救我。我不再掙紮,只是等待著命運對我的懲罰。就在這時,他出現了,平時顯得單薄的他竟然弄翻了那兩個傢夥,拉起我一口氣跑回了家。我趴在他的肩頭哭了很久,他只是輕輕地拍著我的肩膀,卻沒有一句安慰的話。

  我以為他回來就代表他可以對我的過去釋懷,但是我錯了。他不再在乎我的感受,如果說以前是以我為中心,那麼他回來後一切是以他為中心,什麼都要聽他的。我不在乎誰照顧誰,只要大家在一起開心就行了。可是沒有,他開始對我惡言惡語,打我,不准我上班,拿走我身上的每一分錢,最後甚至把我反鎖在屋裡,他說不想讓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鬼混。起初我天真地認為是自己傷害了他,所以一切都讓他,希望他會回轉。漸漸地,我發現無論怎樣的忍讓都沒有用,他已經不在乎我。我給還在某大學上學的好朋友打了電話,希望她能來看我。他好面子,陪我和朋友一起到外面吃飯。由於事先已經約好,我倆藉口去洗手間從餐廳溜了出來,後來的幾天我就住在朋友的宿舍。相處了很長時間,我知道他會找到我,為了不給朋友添麻煩,我離開了。買了票準備坐火車回家鄉,但我在月臺碰到了他。我又回到共同生活了一年的小屋,這次他把我的手機也拿走了,說是幫我保管。以前他滴酒不沾,但是自從知道那件事,他經常喝酒。每次喝醉後就抱著我哭,他說他非常愛我,可是我為什麼會做那樣的事情,為什麼會背叛他。為什麼?我也想問自己為什麼,可是當時我有得選擇嘛?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我能怎麼辦?也許還有其他辦法,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只能通過麻痹自己來得到暫時的解脫。

  無法忍受他的行為,我又一次逃走了。帶了隨身的幾件衣物從二樓跳了下去,我不想回到那個給我快樂也給我痛苦的小屋,我也不想再見到他。我逃得很遠,去了西藏,去了四川,希望在一個新的環境裡把以前的種種徹底地遺忘。

  難以想像她這樣瘦弱的女孩會從二樓跳下,只有深深的傷害才會讓她鼓起勇氣跳下。藍藍是一個無法忘懷過去的女孩,因為當無法從困擾與痛苦中解脫的時候,她就會選擇逃避,從這個城市到那個城市,從這個省到那個省……

  他容忍了她的一切

  藍藍說,雖然經歷了種種苦難,但上天最後還是眷顧了她,讓她遇到了現在的老公。藍藍走了很多地方,最後因為朋友的關係來到了佛山,她說自己很幸運,在這裡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他。從汽車站出來,藍藍撥通了朋友的電話,但朋友說正在開會不能來接,讓她自己打車過去。人生地不熟的藍藍正在猶豫怎麼辦時,他走了過來。

  我正著急怎麼辦呢,他走過來問我是不是第一次到佛山。當時我就警覺起來,因為社會上的壞人太多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所以我沒有理他,徑直走到馬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我正要坐上車時,他把自己的工作證遞過來讓我看。當時我就笑了:現在社會上還有這樣正經八百的人。他問我要去哪裡,說可以送我過去。我很好奇,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也許是看了他的工作證,有點相信他,就上了他的車。他把我安全送到朋友的住處,為了表示謝意,我約他找個時間一起出來吃飯。他沒有給我特別的感覺,但是跟他在一起我覺得很踏實。以前的事情給我的打擊很大,我告訴自己再也不相信愛情,再也不相信男人。有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我告訴了他以前的經歷,只有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保留了下來。我說自己這一輩子註定了要孤獨,他愣了,半天才冒出了一句話:“你看看我適合你嗎?”我當時就搖頭,說我們兩人沒有結果,與其那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做朋友。他說可以等我想通,反正我們還年輕。我不想再次受傷,所以我又一次選擇了逃避,回到了家鄉。

  七年了,我離開家整整七年,當我走進那個熟悉的小院時,眼淚奪眶而出。雖然我痛恨父親把我置於那樣一個境地,讓我以後的生活始終糾結在那個噩夢裡。但,那還是我的家,是我在這個世界惟一的避風港,雖然它曾經不讓我踏進一步,但是當媽媽的聲音出現在電話裡,所有的恨都沒有了,只有急切想回家的衝動。

  到家後的第三天,小院裡就迎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郭。當弟弟風風火火地把我從田間拉回來,我看到他站在門口朝村口張望,見到我就傻傻地笑了。當時心裡一陣溫暖,我決定和他在一起了,即使以後會再一次被傷害。

  從開始做他的女朋友到談婚論嫁,我都是提心吊膽的,我怕知道那件事後,他會像張一樣離開我。我害怕,可是我又不想騙他,所以整天無精打采。他問我是不是無法適應有他的生活,我說不是。他又小心地問:“是不是我們發展得太快,要不要把我們結婚的日子往後推一推?”面對他的小心翼翼,我覺得很累,為我自己也為他,他總說配不上我,可他哪裡知道真正配不上的人是我。經過很多痛苦的掙紮,我終於想通了,該來的遲早都會來的。結婚的前夜,我在電話裡告訴了他一切。我說:“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不會傷心。這是我的錯,不能怪你,如果你不想結婚我也可以理解。”他讓我給他時間考慮,我同意了。我能怎麼樣?對於我來說,惟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再一次的離開。不到一小時,他就給我回電話,告訴我明天的一切繼續。他的話還沒說完,我的眼淚已經流出來了,不是喜極而泣,是感動,感動於他那顆包容的心。沒有責問,也沒有信誓旦旦的諾言,就幾個字已經讓我很滿足了。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雖然曾經有那麼多的苦難,但那些已經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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