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小影走進鄭川的躍式住宅後，明顯地感到有異常的氣氛．首先是鄭川開門很遲，她背著藥箱按了３次門鈴，屋裡才響起拖鞋的聲音．鄭川開門後楞了一下，好像不認識她似的．每天上午到家裡為他輸液已經好幾天了，而鄭川著次楞了一下才想起她的到來是怎麼回事．穿過客廳，兩人一前一後上樓，木樓梯被兩雙腳踩得?咚咚?地響，穿著睡衣的鄭川又回頭望了她一眼，似乎是再次確定是潭小影，是醫院護士，是他付出了昂貴的家庭病床費青睞為他輸液的．
進了臥室，鄭川到床上躺下．潭小影一邊走輸液的準備工作一邊問道：你的精神不好，昨晚失眠了是不是？
鄭川並不回答她，眼睛望著天花板，隔了一會說道：林小月去年死在醫院裡，是你親眼看見的？
是的．潭小影對鄭川又提起這件事感到奇怪，那天我值夜班，林小月輸著液和氧氣，我每隔半小時就去她病房看一次．半夜過後，我走進病房時發現她已經沒有動靜了，心跳．．呼吸都停止了，這有點突然，但醫生說心臟病猝死的情形經常發生．我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對她作了搶救，但最終無濟於事．
哦．鄭川聽得很專心，然後，你們就將她送太平間了？鄭川提出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是在這一刻他耳邊響起了醫院手推車的聲音．
這有身邊麼問題嗎？潭小影不解地反問道．病人死了送太平間不太正常不過了?
哦，我是想她萬一沒真正死呢？到了太平間會不會活過來，她活過來後會不會腿開太平間的門就走了？鄭川有點恍惚地問道．
絕沒有這鐘事情發身．潭小影肯定地說，你別胡思亂想了，你住院期間發生隔壁病房有人也是錯覺，我後來反覆調查過了．那天夜裡１２病房絕對是空著的．也許因為那病房是林小月住過的，你知道後便產生了幻覺．
哦是嗎？鄭川似乎並不完全相信潭小影的解釋．他不再說話，潭小影拿起他的一隻手，讓他捏上拳頭後，那橡皮管紮在他的手腕上，然後在他手背上消毒準備輸液了．
潭小影對輸液的操作熟練而靈巧．她的手白皙柔軟，手指纖長．３０年前，林小月就有著一雙 這樣的手，那天，她正在溪邊的石頭上洗衣服，將滿是肥皂泡的雙手在溪水中浸了一下．那手在出水面時，簡直像玉雕一樣潔淨透明．
你老看著我的手幹什麼？林小月對著站在水邊發愣的鄭川問道．
哦，鄭川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說，我覺得你的手彈鋼琴會很好的．
真的？林小月高興地將手伸到他的面前，要他確定是否合適彈鋼琴．鄭川的心?怦怦?跳著，他想將這雙玉雕似的手捂在他手掌中，他的臉紅了，雙臂卻像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他已經無法動彈．這雙手在他眼前光芒四射，捉住它像捉住光一樣艱難．這需要等待，需要神賜給他勇氣．接觸到這雙手，鄭川用了足足兩年的時間．．．
鄭川睜開眼睛，輸液管裡的藥液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滴，像記憶中滲出來的露水．穿出護士衫潭小影正坐在旁邊看畫報，她顯得冰清玉潔，鄭川突然為剛見到她時便不懷好思地欲請她喝早茶而感到荒唐．
鄭川從床上起來，潭小影立即將枕頭墊在他的背後，這樣半靠這舒服一些．他讓她將手提電腦替他放到床上來．
怎麼，輸液時還要工作／潭小影問道．
鄭川說不是工作，知識想看看電子郵件．他打開郵箱，沒有新郵件到達．突然，他產生了一個強烈的想法，就是潭小影也看看林小月發來的郵件．
這是林小月寫的？潭小影好奇地讀完前３封郵件後說到，簡直寫的像詩一樣．這樣看來，她是你的初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