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旅行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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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ike5995
時間:
2010-2-23 22:08
標題:
旅行的眼淚
「假如，我們的不安，不那麼明顯，你猜我們會不會到達幸福的身邊……」小悠沒完沒了的在我耳邊跑調地唱著由本人作曲兼填詞的《幸福的身邊》，由此安慰我在首屆校園歌曲創作大賽中的慘敗。
「你想體驗自由落體的感覺就再唱唱試試！」我斜眼看了看這四樓的窗子，說得格外認真與嚴肅。
「我覺得這歌真的蠻好。」小悠也說得格外的認真與嚴肅，「只是他們不懂，只是少有人懂，年少難言的無奈與悲哀……」
「嗯，說得不錯，比唱的好聽。」小妖路過，順便鄙視地打量了我們一番，與她隨行的是小安，看我們的眼裡滿是不安，欲言又止，被小妖拉著走開了，留下了小悠一臉無奈的苦笑，曾經如此親密的朋友竟會成為如今殘破不堪的傷痛，不知道她會怎樣看待這場友情的變故呢！
「我想離開了。」某天，小悠低聲宣佈著，目光卻顯得那樣深邃與遼遠了。
「好啊！去旅行，去流浪。」我說得興奮而驚喜，像一隻被困於井底千年的青蛙有一天終於看到了井口的光亮。
她斜著腦袋疑惑地望著我。
「我說的是我們。」我說得很認真。毫無防備地，她大笑起來，誇張到扭曲。
日子無聲地走過，最終在校園裡尋覓不到了小悠的影子，聽說ＸＸ班有個女生請了長假，據說是因為有些神經錯亂。我覺得這些人太有才了，活生生的一堆才女啊，想像力絕對在安徒生之上。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繼續著我行屍走肉般的奔走，而小悠也一直呆在那間廉價租來的破屋子裡發呆，思考著命運與生活，憔悴不堪，一遍狼籍。
週末，來看這個可憐的朋友，她黯淡的眼神讓人覺得心痛。
「走，去跳河。」我拉著還沒反映過來的她一路奔波，到鐵橋邊駐足。橋邊坐著幾個少年，嘻嘻哈哈地俯視橋下馬路上的行人，對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品頭論足，言語舉止間透露著刻意的輕浮與無盡的落寞。
突然，他們臉上顯出莫名的激動與興奮，口哨聲此起彼伏。
路過橋下的女孩一副淑女的裝扮，一身藍色連衣短裙讓她看起來如此粉嫩清爽。她紅著臉瞪了他們一眼，憤怒地罵了句神經病，然後飛快地逃離了，而「神經病」這詞卻也像極了被施了魔法的笑話，惹得那幾個少年哈哈大笑，終究是些失落的靈魂啊！
小悠拉著我去他們身邊坐下，老遠就看見一群年輕女子走來，花枝招展卻行色從容。
「我說哥們兒，啥眼光啊，怎麼著也得像她們那樣的時尚妹才夠得上美女的格啊！」小悠指著那堆正在移動的花花綠綠的人影說。
他們整齊地甩頭做了個向右看齊的動作，疑惑卻有些興奮地看著我倆，驀然同我們一道傻笑起來。
那堆花花綠綠的人影近了，竟覺得她們是那樣的熟悉，分明就是小妖那夥人，另類的髮型，另類的服飾，著實是一群另類的人啊，輕浮地揮灑著青春的生命。混在其中的小安有些拘束，卻沒有看出絲毫的不融洽。
她竟然融入了這樣的生活，那種她曾說過的最排斥的生活。小悠睜著空洞的眼盯著她，沒有任何的意外，只是突然間轉移了視線，那種果斷與堅決讓人聽到了一種斷裂的聲音。
——「安，你喜歡的生活是怎樣的呢？」
——「簡簡單單，安靜甜蜜就好，呵呵……」
這話好像變得很遙遠很虛幻了。
世界一直靜下來，靜下來……火車運行的聲音由遠及近，變得越來越清晰，小悠一躍而起，眼中閃著久違不見的光芒，在眾人驚愕的表情中拉著我跑過鐵橋，跑到前邊那個小站，等待火車把我們帶走。
花了７塊錢來到一個縣城，如此鄰近卻如此陌生。
車上，小悠一直在思考著什麼，我猜不透，下車後便玩起了失蹤的遊戲，幾分鐘後，從售票大廳出來，笑容天真且神秘。一邊朝我走來，一邊往衣兜裡放什麼。
「那是什麼？」
「秘密。」她說著，笑顏如花。
在這個小小的縣城裡逛了好半天，累了，躺在50塊一天的旅館的床上，沉默的望天花板。
「我一直思考著我在她們的生命裡扮演著一個怎樣的角色，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是一節電池，當電力充足的時候，會有很多人親近，百般寵愛和依賴，然而，當電力耗盡的時候，我便再沒了利用的價值，這只是一個可以隨手丟棄的垃圾而已，可憐且悲哀，我也常想著自己對於這個世界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我曾經覺得活著很不易，我賴以生存的支柱是我那可憐的父親，我覺得我對這個世界的情感很淡薄，很少有值得我去牽掛與懷念的人和事情，對於家庭，恐怕唯一令我掛念的人也只有父親了，而如今，他擺脫這個塵世無影無蹤了，我想我也可以安心地作一隻浮萍，去自由的追逐無家的流水了。」
聽著小悠的話，我似乎更加沉默了，我在她的生命裡又算是什麼呢？
她似乎看出穿了這沉默，微笑著對我說：「你對我而言，我想大概是天使。」
天使？美麗卻不真實。
一覺醒來，陽光滿地，卻發現屋子裡格外空洞與冷清了，沒有了生命的痕跡。
終究是離開了，也許是早已預料到且不曾想要去改變的結局吧！不然，又怎會睡得如此安寧與安心呢？
桌上用玻璃杯壓著一張車票，還留有一張面值10塊的紙幣，卻惟獨忘了留下隻字片語，也許是忘記，也許是刻意地記得，記得要忘記。
花了５塊錢買了麵包和牛奶，踏上返程的火車，一路上倒退的風景讓我有種墜入時光循環裡的錯覺……
「時光帶去了風景的繁華，
只留下一行旅行的眼淚
……」
第二屆校園歌曲創作大賽現場，一個女孩抱著心愛的吉他動情地唱著《旅行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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