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中曾有這樣一個故事：某個村子，村官為了避免“河神”發大水淹沒村莊，每年都要從全村找出一名年輕美貌的女子進貢給“河神”，害得老百姓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淹沒在河流之中。原本以為這種無稽之談只會發生在封建社會，沒想到，不久前在山西省洪洞縣也上演了這樣一幕人間慘劇。
花季女孩蹊蹺失蹤
2004年10月12日，山西省洪洞縣馬牧村農民張恩貴又來到墓地為他14歲夭折的兒子掃墓。在村民眼裡，在兒子墓前寄託一下哀思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誰能知道，在他兒子的墳墓裡居然埋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2004年10月8日，山西省霍州市向陽學校初一年級的13歲女生李玉婷慌慌張張地來找老師請假，理由是父親出了車禍。從那以後，小玉婷連續5天沒有回學校上課。
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老師與小玉婷的家長取得了聯繫，可得到的答覆卻是家裡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小玉婷的父親也根本沒有出車禍。
此時，家長和老師都感覺到事態嚴重。看來要找回小玉婷只有求助於警方了。他們立即向霍州市公安局東城派出所報了案。警方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學校。要在幾百名學生中查詢一名學生的線索，難度可想而知。小玉婷所在的班級沒有問出任何結果，辦案民警接著就一個班一個班、一個年級一個年級地進行地毯式查找，花了將近10個小時，終於找到一個女學生。她是唯一的目擊者。
據這名家住礦區的學生講，當天她看見一個女人和小玉婷在礦區附近說話。“這個女人可能是我們礦上的，我經常見到她。”她說。
神秘婦人屢騙警方
神秘女子的出現，似乎使人們看到了找回小玉婷的希望。從那名學生口中，辦案民警瞭解到了該女子大概的體貌特徵：身高1.6米左右，大眼睛，胖胖的。獲知這一重要線索後，辦案民警立即趕往30公里以外的王莊煤礦進行搜索，發現有一個經常在路口賣菜的名叫湯素梅的中年婦女與要查找的神秘女子的體貌特徵極其相似，而且湯素梅從10月8日以後就再也沒有在路口擺攤賣菜。
隨後，警方傳喚了湯素梅。
今年34歲只有小學文化程度的湯素梅幾乎沒有怎麼辯解就“交代”了犯罪事實。
據她“交代”，她在賣菜時認識了一個陝西人，兩人合作拐走了小玉婷。目前小玉婷的去向只有那個陝西人知道。
“陝西人”無疑成為了繼湯素梅之後的又一個關鍵人物。緊接著，警方在王莊煤礦繼續進行排查，希望能找到這個“陝西人”。但他們發現“陝西人”已經回陝西老家去了。警方又根據湯素梅提供的地址前往陝西繼續查找。“陝西人”是找到了，但他根本不具備作案時間。
警方於是懷疑湯素梅說謊。令他們不解的是，她為什麼要編造謊言嫁禍給“陝西人”呢？在她那副看似樸實的外表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警方加大了審訊湯素梅的力度。這一次湯素梅又說拐賣小玉婷的事不是和“陝西人”合作的，而是和臨汾的付老五合作的，付老五和她是情人關係。警方再次相信了她的話，於是連夜趕往臨汾抓捕付老五。天快亮了才找見付老五。付老五很熱情地接待了他們。經過詢問，付老五和湯素梅確是情人關係，但已經有五六年時間沒有見過面了。民警們又被湯素梅的謊言欺騙了。
天真孩子慘遭毒手
時間轉眼到了10月19日，小玉婷失蹤已經整整11天了。
警方再次提審湯素梅。
此時的湯素梅面對民警已經顯得十分慌亂。她交代，她家住在霍州市王莊煤礦，而小玉婷的家就住在王莊煤礦的山頂上。雖然兩家離得不算太遠，但向來沒有往來。那天她到學校來，小玉婷正好下樓去打水。湯素梅叫住了她，告訴她家裡出車禍了。由於小玉婷認識湯素梅，輕信了她的話，什麼也沒有說就跟她上了開往臨汾的依維柯。
此時，早有預謀的湯素梅身上帶著三十多片安眠藥。她將其中十餘片放入礦泉水中遞給小玉婷，另外十幾片放在她手中，騙她說是維生素片，讓她吃。小玉婷吃了以後就昏昏沉沉的。
到了臨汾之後，湯素梅在一家殯儀館門口租了一間房子，將小玉婷安頓下來。本以為三十多片安眠藥會致小玉婷於死地，誰知小玉婷只是處於半昏迷狀態，還能開口說話。於是湯素梅只得再想辦法。她想到了鎮定劑，於是買來一隻給她打上了。 沒想到鎮定劑也沒能奏效。挨到中午12時，一心想要致小玉婷於死地的湯素梅使出了最後一招：用帶子將她勒死。
“結陰親”害了多少人
根據湯素梅的供述，警方在幾十裡外的洪洞縣馬牧村的一座墳墓裡找到了小玉婷的屍體。令人詫異的是，屍體上居然還穿著一套紅色的衣服。
霍州警方在調查中得知，湯素梅是一個典型的家庭婦女，只有小學文化，平時靠在王莊煤礦賣菜貼補家庭的收入，雖然生活不算富裕，但還過得去。她不但有一個和睦的家庭，而且還有一個13歲的活潑可愛的小女兒。
據湯素梅自己講，雖然生活過得去，但她沒有其它經濟來源。一心想發財的她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聽說“結陰親”這樣一條惡毒的生財之道。她還親耳聽說某人將孩子殺死之後，賣了五萬元錢。她想通過這種方法給孩子攢點錢。
原來，在山西省的許多農村都有這樣一種陋俗——給死去的人找個配偶，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結個骨頭親，又稱“陰親”。在農村中，早就有“活人好找，死親難結”的說法。“結陰親”要求對方年齡在12歲以上，生前沒有成過親。如果誰家死了人，他的家人一般都會為死去的人張羅一門“陰親”，讓他在陰間不孤單。找一個死親，少則花費一二萬，多則花費五六萬。想找一個“般配”的“陰親”更是難上加難。
起初，湯素梅自己也不相信有這種事。“難道販賣死人比販賣活人還賺錢不成？”她想。為了證實是否真有這樣的“市場”，她編造出了一個謊言來打探行情。有一天，她給姐夫打了一個電話，謊稱自己有這樣一個人家，問有沒有買主。姐夫告訴她有。湯素梅於是開出兩萬元的價錢。姐夫告訴她，價錢沒問題，但對方要得比較急。
湯素梅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謊話卻真的找來了買主。
原來，洪洞縣馬牧村的張恩貴在半年前失去了14歲的寶貝兒子。按照當地的習慣，張恩貴急於給兒子結門“陰親”，但要求女方年齡相仿。為了這事，他托親屬找朋友，最終找到了湯素梅。這讓湯素梅既高興又著急。被發財夢熬紅了雙眼的湯素梅為了區區兩萬元，將罪惡的眼睛盯在與自己女兒年齡相仿的小玉婷身上。
至此，小玉婷失蹤案經過警方12天的偵破之後終於大白於天下。12天前還背著書包高高興興上學的小玉婷如今卻躺在別人的墳墓裡，再也回不了家。女兒失蹤的12天裡，母親沒有合過一次眼，一向寡言少語的她在得知女兒的死訊後，說了一句：“我要親眼看著她（湯素梅）死去”。
此時的秋風是那樣的刺骨，失去孩子的母親是那樣的痛苦，兇手湯素梅的臉上卻是如此平靜。希望小玉婷13歲的短暫生命能警醒人們腐朽、愚昧的思想，杜絕這一人間悲劇的重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