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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樓裡的姑娘

江斌喜遷新居了,地點就是亞華小區11號樓的9層。這天,好多朋友都來到江斌的家,一來是慶祝他在醫學研究上的重

大發現,

二來是慶祝他剛剛擁有的這個滿意的房子,一方開懷暢飲之後,江斌來到了陽台上。

傍晚的微風徐徐吹來,江斌感覺好不愜意。

「哎,老同學,幹什麼呢?」

「哦,沒事兒,換換空氣。」

走過來的是江斌當年在醫學院最好的同學——李橋。

「張斌啊,這房子挺不錯,面積又大,就是你一個人住太可惜了,我說,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30多歲的人了,連個

女朋友都不找,你是不是太沉穩了。」

「嘿嘿嘿,哪是我不找啊,不是沒有何時的麼。」

「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偏得像你一樣,整天就會研究學問、伏案苦讀,就那個姑娘那樣的?」順著李橋手指的方向,

江斌看見對面9層正對著自己的那扇窗戶裡面,正坐著一個年輕的姑娘。她伏在案頭,正在寫著什麼。

「誒,我說你小子,別看高度近視,看別的費勁兒,看姑娘挺賊的,對面樓的姑娘都被你瞄上了,小心回家挨打。」

「去你的吧,我才不是氣管炎呢..(諧音撒..妻管嚴)

「你小子....」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回了屋裡。


晚上10點多鐘的時候,朋友們已經紛紛散去了,江斌坐在寫字檯前研究起他的醫學論文來。

不知不覺的,已經是凌晨3點了,江斌伸了個懶腰,他端著咖啡,帶著莫名的激動走上了陽台。是啊,辛辛苦苦搞了3

年的醫學項目馬上就有結果了,怎麼不令他興奮呢。


他舉目向前方望去,「誒?那個姑娘怎麼還在寫啊?1、2、3、4、5....已經9個小時了!真是個奇女子,比我還能熬

夜,沒錯,江斌的確看見對面窗戶裡的姑娘仍然伏在案頭,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只是從姿態上來看似乎多了幾分

倦意,那姑娘好像穿了一件紅毛衣,檯燈映出了她清麗的面龐,江斌喝乾了咖啡,回房睡覺了。

早晨7點,江斌被鬧表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床洗了把臉,推開陽台的窗子,「嗯?」他看見對面窗戶那位

姑娘仍然伏在案頭,

不停地寫著,「吶尼?一夜沒睡?或者是比我起得還早?她該不會也是搞醫學研究的吧?一定得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聊

聊。

江斌上班了。



晚上5點半,江斌抱著一大捆資料回到了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為了什麼,卸下重負,他第一件事就是走向陽

台,向對面樓的窗子

看去。果然!那姑娘仍然伏在案頭,不停地寫著,好像連姿態也和昨天一模一樣。這個晚上江斌被這個姑娘攪得心煩意

亂,他每隔一會兒就來到陽台上看一眼,而每次看到的,都是相同的結果——那姑娘伏在案頭,不停地寫著。

當都市的喧囂揉碎了黎明的寂靜,江斌知道,那姑娘的的確確寫了整整一個晚上。

從這天起,張斌都有意無意觀察到,那個姑娘都徹夜不眠、伏案疾書,而每次江斌去看的時候,那個姑娘總是保持著相

同地姿態,在不停地寫著。

江斌有些納悶兒了:『夜晚寫作,白天睡覺也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她就不起來活動活動麼?她就不去廁所麼?』江

斌開始隱隱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轉眼到了週末,週末的晚上江斌沒有和同學們一起,他躲在家裡,拿著醫學論文,陪對面樓那位不知名的姑娘,熬了整

整一個通宵。早上8點

那姑娘還在寫著,江斌實在陪不起了,他剛想上床睡覺,兩位醫學界的朋友登門拜訪,一聊就是3個小時,當客人走的時

候已經是11點了,江斌無意間看了一眼對面樓的那扇窗戶,天啊!那姑娘還在寫著!這整整一個白天,江斌都在困惑和

不安中度過,到了晚上7點,江斌確定那姑娘已經

一動不動地寫了24個小時,江斌的腦袋『嗡』的響了一下,種種猜測衝進了他的大腦:怎麼?連起來活動一下的時間都

沒有麼?他=她家裡的人呢?

她該不會是假人吧?不可能不可能,她分明在那寫啊。機器人?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呢,在種種疑問當中,江斌實在熬

不下去了,他睡著了。


江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11點多鐘了,毫無疑問,那個姑娘還在不停地寫著,江斌計算了一下,那棟樓應該是12號9

層A,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疑惑了,他要去看個究竟!

門鈴是壞的,而江斌敲了幾下門,裡面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這怎麼可能呢!

還是沒有人來開門,江斌急了,他使出全身力氣去拍門,可是,裡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找誰啊?」身後的門打開了,一個老太太探出頭來。

「哦,請問老婆婆,這家住的是什麼人啊?」

「他家啊?以前是三口人,爸媽是律師,女兒正在念大學....」


「額...我說是現在..」

「現在?現在沒人住,哎呀,真可憐,半年前一家人煤氣中毒死了!最可惜的就是那個女兒,

多好的姑娘啊,學習可用功了,天天就趴在桌子上寫啊寫的,走的那天正好是她生日,

她還穿著那件自己最喜歡的紅毛衣呢。」

!!!!!!

江斌的腿軟了!他的整個身體都軟了,他險些坐在地上,他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怎麼?你是來看房子的..?」

「啊..不..不..」沒有和老太太告別,江斌近乎是半爬半滾地向樓下衝去。

在江斌跑到4樓的時候,他感覺有隱隱的亮光從下面傳來,在這黑得讓人害怕的樓道里,在剛剛遭受巨打擊後,

這點點的光亮,無異於生命之光。他拚命地向著亮光奔了過去,在離那個亮光只有幾米遠的時候,他停住了。

是燭光..好像是有一個人拿著蠟燭站在樓梯的拐角裡,誰會點著蠟,在這站著呢,一股無端的恐懼湧上了江斌

心頭,他站在那不敢動了,然而那微弱的亮光卻向自己飄了過來,他看見一個人耷拉著腦袋,把蠟燭舉過頭頂,

緩緩地走到自己面前,就在江斌把眼睛瞪得最園的那一刻,那個人抬起了頭。

那個人沒有眼珠!!那是一張沒有血色的臉,那張臉夾在頭髮中間,在幽幽的燭光下,白得令人心寒。而她的嘴角


卻在不住地往下滴著鮮紅的血,那血不住地滴在鮮紅的毛衣上!

「啊..你..你是誰?你要干什麼?」


「你是來找我的嗎?你是來找我的嗎?呵呵呵呵呵~啊~呵呵呵..咳咳..」
................
江斌死了,5個月以後他的好朋友李橋被判處死刑,在臨死之前,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那個苦心經營的過程寫在了

日記裡,而且又把日記丟在了街上,至於江斌的論文,並沒有列在李橋名下,它仍然帶著江斌的署名被紛紛轉載,

因為假的永遠也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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