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凶樓(3)

  (七)洪老
  我們下到了17樓,敲響了洪老的房門,不多時,門就被打開了,開門的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婆。老王說道:「薛阿姨,請問洪老在嗎?」薛阿姨倒是和氣的很:「在,在,你們找他有事?先進來再說。」
  我們才一進屋,就聽到了電視裡唱京劇的聲音,還有一個沙啞的嗓子跟著在哼唱,唱的很難聽,但是卻很自我陶醉。我們走進裡面的房間,只看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躺在躺椅上。那老頭體格很健壯,滿面紅光,精神很好。
  那老頭見我們進來,立刻站了起來,說道:「小王,你怎麼又來了,還帶來兩個人,難道又有麻煩?」老王無奈的點點頭:「是啊,還不就是上次的那件事情。」我們坐下後,那個薛阿姨送上了茶,洪老說道:「上次的事情?上次不都解決了嗎?」
  老王說道:「『她』雖然沒有再來我們這裡,但還是在那個老房子裡。這兩位是那房子的新房客,昨天晚上,就差點被那女鬼給害了。」說完,指了指我的脖子。洪老一看,不由皺眉,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簡略的將昨天晚上看到那女鬼上吊,和深夜來掐我脖子的事情說了。洪老聽完,說:「沒想到這女鬼還那麼難對付,如果真的像你講的那種樣子,我看...」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看有點棘手。」
  胡榮漢問道:「怎麼個棘手法?」洪老說:「鬼魂如果出沒於別的地方,只要趕走就可以了。」他忽然壓低了聲音,「但是,要是在死的地方不肯走,而且還要害人的話,那就會很難解決。」我問道:「這是什麼道理?」洪老回答:「鬼魂滯留在死地,不肯歸陰的,叫做陷地靈,一般是對生前的事情不能割捨,這還罷了。要是害人,那就是想找替身,將活人的魂魄拉出,自己取而代之。」
  我聽了,不由出了身冷汗,原來昨天晚上的情況居然那麼凶險,趕緊問道:「那有什麼辦法解決?」洪老說:「辦法還是有的,但是很麻煩,也很危險。」老王說:「到底是什麼辦法,您老還是說出來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一旦到了晚上還不能解決,你叫他們怎麼辦?」
  洪老說:「要對付這種惡鬼,只有一個法子,就是將它的魂魄打在某個東西上,然後點上鮮血,貼上符咒,就可以讓它永難脫身,也就不能再出來害人了。」我問道:「具體是怎麼個做法?」洪老說:「你們到樓下去收集枯葉,編織成一個人形,用『葉人』定魂魄是最保險的。第二步,就是要引那個女鬼出來。」
  老王說:「那個女鬼行蹤不定,哪裡是我們可以找到的?」洪老點點頭,說道:「你講的沒有錯,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辦法,那女鬼的目的無非是找替身,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出手的,倘若找個人來當誘餌,相信應該是可以將它引出來的。」他說完,轉過頭看著我,「你來當誘餌,有沒有意見?」
  我表示抗議:「為什麼是我!」洪老說道:「因為你昨天被鬼所傷,而且這幾天一直住在那個房子裡,身上已帶有鬼氣。就好像引誘鯊魚,要用血腥的東西一樣。鬼也特別會被這種氣息所吸引。」我還存有一絲希望:「那你們一定是在旁邊保護的,對吧?」
  洪老搖搖頭,說道:「不行,如果我們也在,它就不會出來了。我們只能在另一間屋子裡聽動靜,到必要時才進來。」
  (八)我是誘餌
  我不能相信已經發生的一切:我怎麼會糊糊塗塗的就答應來當誘餌,吸引那個女鬼出現的?這是多危險的任務啊!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呆在那房間裡,摸摸脖子,上面的傷痕還隱隱的可以感覺到刺痛。再看看表,現在是22:00,時間還早。
  在床的右角,有一根繩子,這個繩子是剛才裝上去的,延伸到外面,通向我隔壁的房間。它的另一頭穿了一個鈴,我想起胡榮漢說:「只要你一拉這個繩子,隔壁的鈴就會響,我們一聽到,就會立刻趕來。」洪老接著說:「我們一來,我就會立刻將那個鬼制服。」老王幫腔:「所以,你是沒有危險的。」
  他們說的實在是很容易,好像半點危險也沒有。這個鈴我已經試了很多次了,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又拉了一次。才拉了一下,就聽到隔壁洪老的聲音:「你亂拉什麼!快把燈關了,開著燈,鬼怎麼會來!」我大聲說:「等一下你們可要聽好了,不要睡著了!」胡榮漢回答:「知道了,我們三個人,總有人醒著,你馬上關燈!」
  「總會有人醒著?難道你們還準備睡覺?!」我自言自語,很不情願的把燈關了。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時間過的很慢,耳朵聽著掛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越發覺得氣氛有點詭異。我不敢睡下,只怕在睡的時候,突然遭到襲擊,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但是不睡,如此漫長的時間又怎麼度過?這令人恐怖的環境,和那隨時會出現的惡鬼,我的神經再堅強,恐怕也有點支撐不住,實在是兩難。
  每隔幾分鐘,我都會不自主的看一下表,藉著月光,我知道,現在已經是深夜12:00了,恐怖的時刻很快要到了,有可能就在下一分鐘,也有可能還要讓這種漫長的等待再繼續延續下去。我慢慢的把左手伸出去,摸著那根繩子,準備在被女鬼掐住的一剎那就拉,因為我知道,那個時候如果稍有耽擱,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抬頭望向窗外,只見白色的月光從窗戶透進來,照的窗前一塊地板微微泛亮。看了一會,我只覺得很奇怪:月光穿過一塊玻璃,還能有那麼亮?不由多看了幾眼,突然,我發現,那是一種和月光有著很大區別的光亮,略微的帶有一點幽暗,再仔細看,天啊!那分明就是一個模糊的人影,只是藏身在月光之中,以至於我一開始都沒有注意。
  沒有想到那個女鬼很早就出現了,幾乎就是在我關燈的時候,可是我到現在才發現,幾個小時中我的一舉一動它的看的很清楚,一想到這裡,我就渾身發毛,要是剛才它就有所行動,我現在已經完了!
  我趕緊去拉那根繩子,左手略一用力,可只覺得手中空無一物,「剛才我的左手明明一直抓著那繩子的,怎麼會這樣?」回頭一看,黑暗之中,我只看見那繩子竟然漂浮在半空中,慢慢的打成了一個圈形。
  「它不讓我拉繩子,難道是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我不禁渾身發抖,「但是它未免太大意,難道我就不能喊?」嘴剛張開,還沒來得及發聲音,那根繩子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落了下來,正好套住我的脖子,立刻收緊。我馬上感覺到呼吸困難,兩手使勁,想要將繩子送開,但是那繩子好像鋼筋一般,紋絲不動。
  那團亮光慢慢的漂浮過來,來到我面前,我見到那一張鬼臉,鮮紅的舌頭從口中吐出,臉色青黑,用一種恐怖的眼神看著我,等待著我的死亡。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已經有點模糊意識立刻清醒了過來,「我現在被這根救命繩子勒著,不就等於我的手抓著它一樣嗎?」一想到這裡,我立刻用身體前傾的辦法,來拉動那根繩子,雖然這樣我只有被勒的更緊,但是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因為很快,就聽到了洪老他們的動靜。
  我心不由一鬆:「得救了!」我聽到他們來到我的房門前,手已經按到了門把上,可是等了一會,怎麼還不進來?!這時我聽到了胡榮漢的聲音:「這門,打不開!」
  什麼!在這種危急的關頭,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明明記得我並沒有鎖門,只是將門帶上而已。我突然注意到,那鬼魂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殘酷而得意的笑容。難道又是這惡鬼作怪?!!它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有這一手,所以已經將門封住。耳邊傳來胡榮漢使勁撞門的聲音,但我由於剛才的劇烈運動,意識也有點模模糊糊了,難道我就這樣完了?
  洪老在外面叫喊:「喂,用鮮血,可以暫時逼退惡鬼,你聽到沒有,用鮮血!」我聽到我還有救,照著他的話,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咬破手指,那鬼魂似乎立刻就有反映,向後飄浮開去,勒住我脖子的繩子也鬆了一點,我使勁擠壓手指,讓更多的血流出,然後向那女鬼彈去。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門被打開了。
  洪老第一個衝進來,手拿著用樹葉編成的小人,嘴裡不知道嘟囔了點什麼,接著用手一指,只看見那女鬼的人影立刻被吸附到了那小人身上,洪老咬破手指,在小人的頭和手腳上都點了鮮血,最後貼上了一張紙符。就在他貼上紙符的同時,我頸上的繩子也軟了下來。
  胡榮漢和老王幫我把繩子拿下來,讓我能夠正常的呼吸。他們打開燈,我只看到洪老手上的小人,竟然在不停的晃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想從裡面衝出來一樣。
  (九)尾聲:再也沒有鬼?!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我從驚恐中恢復了過來。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洪老聽完後說:「這女鬼還真厲害,居然能夠把門給封住,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要不是你能暫時逼退它,今天晚上恐怕...」/長篇鬼故事.
  老王問:「恐怕會怎麼樣?」洪老看了他一眼:「女鬼附到人身上,難道會有什麼好事嗎?我只恐怕我們都性命難保!」胡榮漢說:「有那麼厲害?」洪老說:「那當然了,我不是早就說過,這個法子很凶險的嗎?」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對,這個屋子不只一個冤鬼!我第一天住在這裡,那天晚上也發生過一件怪事!」然後把我聽到的那個聲音的事情說了一邊。胡榮漢聽完,第一個說話:「這不是真的吧!就在我那間屋子?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說道:「我當時和你說了,你不是不相信嗎?」轉頭對著洪老,「洪老,你看是不是能連這件事情也一併解決了?」洪老沉吟不答,忽然問我:「你聽到的那個聲音到了大廳裡,真的是在唱歌?」我點點頭說道:「沒錯啊。」洪老繼續問:「唱的什麼歌。」
  我努力的回想一下,但是當時心理害怕,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不知道。」心裡卻很奇怪,唱什麼歌難道重要嗎?洪老抬頭望著窗外,自言自語:「難道會是……」胡榮漢追問道:「會是什麼?」洪老說道:「哦,沒有,沒有,我想這應該是,沒有,不是,也許是他聽錯了吧。」回答的語無倫次,似乎他知道些什麼,但是又不肯說出來。
  我還想問下去,但洪老很明顯不想再提這個問題,只是說:「這個房子已經乾淨了,沒有鬼怪了,你們可以放心的住。」說完離開了,在經過胡榮漢的房間時,他朝裡看了一眼,還歎了口氣。
  他說的是真的嗎?可是我確實聽到了那個聲音,如果他是在說謊,那麼,那個聲音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又和洪老有什麼關係?直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什麼發生,因此這裡面的秘密也沒有人知曉,但是,它真的能隱藏一輩子?
返回列表